□王继怀

记得有一年，回乡下老家，看到母亲放在柜子上的苦瓜籽，便要了些。母亲笑着问：“这是苦瓜种，你在城里生活，又不种苦瓜，拿这干什么？”

我说：“我喜欢吃老家的苦瓜，想在城里种一下。”

母亲好奇地问：“你在城里没土地，怎么种？”

母亲这一问，差点被问住了，于是应急地对母亲说：“在阳台上种，别人家阳台种花，我家阳台种菜。”

母亲说：“别种了，你想吃，到时给你寄点。”

我笑着说：“我试试吧。”

说干就干，从老家回来后，在阳台上找了几个旧花盆，从郊区弄了些泥土回来，真在阳台上种起苦瓜来。

我是在农村长大的，小时候经常帮父母种菜，知道怎样防虫害、打杈、压蔓、有针对性地施肥。

记忆中的老家，苦瓜是乡亲们的家常菜，家家户户都种。苦瓜吃起来有点苦，儿时的小伙伴们，有不少是不喜欢吃苦瓜的。然而我却喜欢吃，特别是青椒炒苦瓜，甚是喜爱。即便现在生活在大都市，每想起老家的青椒炒苦瓜，还是恨不得立即吃上几口，儿时的味道仍在嘴里回味。

苦瓜是很容易种的蔬菜，肥料要求也不苛刻。我把从老家带来的种子放进花盆，没几天，苦瓜种子就迫不及待地从泥土里探出头来。在阳光的照耀下，伴着微风，便开枝散叶茁壮起来，进而开花了。一段时间后，花朵变成一条条细嫩的小苦瓜，青翠的苦瓜在阳台上的棚架下摇曳生姿，构成了一幅迷人的画卷。

自从阳台上种了一棵苦瓜，每天上班前我都会去阳台看看，浇浇水，捉捉虫。下班回来，也常会去阳台上看看，即使去外地出差，也很挂念这棵苦瓜。

没几个月，阳台上的苦瓜长大了。

摘苦瓜也是有讲究的，摘得过早和过迟都不行，摘得过早，发育不充分，会影响口感；摘得过晚，变硬变老，食用的味道也会变差。摘苦瓜时，最好用剪刀剪断果柄，不要拉扯藤蔓，以免造成损伤。

待苦瓜颜色变浅、表面光滑、果瘤饱满时，我摘了一条，然后用刀将其切成两半，刮尽中间软软的瓤，再切成细细的薄片，用盐揉搓后，做了青椒炒苦瓜。品尝时，我想起儿时吃这道菜时常说的一句话：真是美味。

苦瓜生长周期长、产量高、营养丰富，阳台上的这棵苦瓜藤竟结出几十个苦瓜。苦瓜吃不完，我就摘了些送给邻居和朋友，自然也赢来不少称赞。

父亲曾说，人生就如吃苦瓜，吃起来苦，但吃后会觉得甜。做人做事也是这样，吃得苦中苦，才能苦后甜，只有学会先吃苦，人生才会更精彩。父亲的话我一直铭记在心，也受益匪浅。

在阳台上种苦瓜，除了能让我在都市的喧嚣中品尝到丰收的喜悦外，还成了我心情的调节器。

我喜欢读书、思考、写作，有时累了，就去阳台上放松一下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。看着阳台上的“小宝贝”，顿感喜悦，一种说不出的悠闲感也油然而生。特别是心情不好的时候，当看到这些可爱的小家伙，一股甜美的快乐感就会涌上心头，心情也随之变得好起来。

因为在阳台种苦瓜有了经验，后来我又从郊区弄来一些泥土，在阳台上多加了几个花盆，种上了辣椒、茄子、丝瓜、西红柿等，把阳台变成了一个绿意盎然的小菜园，我也成了一名阳台农夫。

在阳台上种菜收获满满，不仅能让我品尝到新鲜蔬菜，还让我享受了都市农耕的快乐，为生活平添了不少乐趣。